陆昀铮那张原本清俊的脸上写满了无措和委屈。
但许宛棠都说他吵了,他能怎么办?憋气呗。
陆团长忍下委屈,二话没说,开始了闭气练习。
许宛棠发觉男人的呼吸声不见了,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儿过分。
但陆昀铮这个大男人,跟着她凑什么热闹?
她的本意是让陆昀铮先上一边儿去,她好仔细地听听隔壁发生了什么。
可陆昀铮却憋起了气,就像她欺负他了似的。
许宛棠将心比心,这要是她憋气,憋不到一分钟就受不了了。
她可不随便欺负人。
“你别憋着了。”许宛棠看了看他微红的耳朵,“耳朵都憋红了,一会儿肺炸了。”
许宛棠不知道的是,陆昀铮作为海军陆战队公认的兵王,平日的训练里也有类似的憋气训练,他一向是成绩最好的那个。
如今憋气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,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。
至于许宛棠口中“憋红了的耳朵”,其实是他离许宛棠太近,自然而然产生的生理反应。
听到许宛棠关心他,陆昀铮的耳朵又红了一分。
许宛棠也看到了陆昀铮耳朵的变化,有些急地拍了拍陆昀铮的手臂,“我都说了不用你憋气了!”
陆昀铮是保家卫国的军人,要是真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伤了哪儿,许宛棠可担不起责任。
陆昀铮有些乖顺地点了点头,道了声,“好。”
许宛棠这才松了口气,竖起耳朵听起了隔壁的情况。
但里面的声音小了些,许宛棠只能听到说话的声音,具体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楚。
“我们去外面。”陆昀铮说着,就拽了下许宛棠的手臂。
刚走到门口,陆昀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,折返回了屋内。
他从柜子上拿起了花露水,走到许宛棠身旁,耐心地给许宛棠喷了起来。
从上到下,几乎一处没落。
“你自己不喷吗?”许宛棠眼看着他要把花露水放回原处,问道。
陆昀铮自觉自己皮糙肉厚的,不怕蚊子。
执行任务的时候,被不少又毒又大的蚊子咬过,他不觉得这是个事儿。
但许宛棠的话,他听。
陆昀铮便拿着花露水给自己喷了起来。
许宛棠可没有等他。
八卦不等人!少听一秒说不定就错过了重点。
许宛棠没再看陆昀铮,往外快步走去。
陆昀铮眼见着许宛棠出去了,喷花露水也随意了起来。
他给自己喷花露水的时候,远没有给许宛棠喷的时候仔细。
草草地喷了两下就结束了,去追许宛棠。
他之所以对邻居家的事儿这么热忱,倒不是他喜欢看热闹。
他向来对别人的事儿没那么好奇。
但他知道许宛棠喜欢。
而他想和许宛棠有共同语言,想和她有话谈,便也学着许宛棠,去做许宛棠喜欢做的事儿。
许宛棠在墙根处止住脚。
这下她听得可是一清二楚。
看样子,这两姐妹是决裂了,许宛棠津津有味儿地听着。
*
隔壁,刘长江家。
刘长江自从跟上级打了离婚报告后,就铁了心地没再回家。
纵使王兰香没同意离婚,刘长江的离婚报告还是通过了。
这完全归功于王兰香之前的所作所为:妄图破坏军婚、妄图用不合法的手段促成不正当的男女关系。
之前刘长江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如今失望透顶后,将所有事情如实上报给了上级。
一方有重大过错的话,纵使过错方没同意离婚,离婚报告也会通过。
王兰香得知以后,也闹过,但长江回宿舍住了,一次也没回过这个家,王兰香怎么闹也没用。
王兰香自然不想离。
虽然她平时总说刘长江没出息,混了这么多年也不升职。
但刘长江别说在她们村里,就算在十里八乡,也找不到条件这么好的男人。
每年回家探亲,她都风光极了!
而且王兰香年轻的时候伤了身子,怀孕的几率不大,但刘长江也没有半句埋怨。
时间一长,王兰香不由得想起了刘长江的好,生出了后悔之意。
这些天,她破天荒地琢磨起这些天做的事儿,在心里埋怨起了王兰英。
一开始确实是她想撮合陆团长和王兰英,但后来的事儿,主要责任绝对不在她!
埋怨的种子一旦种下,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。
王兰英今天傍晚从看守所回来时,王兰香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淡起来。
直到吃完饭,王兰香才摊了牌——让王兰英明天一早,收拾东西回老家。
王兰香自觉想要挽回婚姻,就得做出些努力给刘长江看,让刘长江知道自己的决心。
王兰英自然不干,她从小就是家里受宠的那个,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?
王兰英在看守所待了那么久,回来的时候又看到陆昀铮对许宛棠那么好,气儿本就不顺。
听到王兰香的话后,她立马掀了桌子,和王兰英对骂了起来。
王兰香这些天的气正好没处撒,两姐妹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。
王兰香自打进了家属院,便自诩自己不再是乡下人。
可两人一骂起来,乡下的脏话乱飚,要多脏有多脏,祖宗八辈和生殖器官都被扯了出来。
两姐妹都在气头上,不知是谁先动的手,开始互相扯起了头发、互扇起了巴掌。
王兰英年轻,从小又被哥哥姐姐护着,打架自然不如泼辣的王兰香厉害。
很快她引以为傲的头发就斑秃了一块儿,左边的脸高高地肿了起来,脸上也多了好几道抓痕。
王兰香比王兰英的情况好上了一些。
她的头发也被揪掉了几捋,脸上也有几道抓痕,但总体上看,没有王兰英狼狈。
两姐妹之间的温情不再,王兰香像是斗赢了的公鸡,趾高气扬地掐着腰,“姑奶奶本想让你明天早上再走的!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,现在就给老娘滚!”